杨洋的父亲算是幸运,最开始,化疗和靶向治疗副作用也不算大,起了些皮疹,有些恶心,除了化疗那些天比较痛苦,“但过了该吃吃,该玩玩,心里并不存什么事”。
阶段性的治疗结束后,杨洋会带上父亲母亲,去吃一顿海底捞或是韩国烤肉,作为庆祝。
父亲喜欢站在女儿家朝东的窗户下,天气好的时候,可以看见顺义机场飞机的起降。没有坐过飞机的父亲会问女儿很多有关飞机的问题,比如,你说飞机为什么会在天上拉白线呢?
更多的时候,父亲每天去超市溜达一圈,买菜,给女儿女婿做好吃的,像所有寻常父亲一样。夏天来了,小区楼下多了个吹笛子的老头,父亲会拉二胡,两人总是在傍晚时分合奏一曲《梁祝》。
6个月的靶向加化疗的联合治疗为杨洋的父亲博到了一个手术的机会,而手术意味着根治的可能性。
5、如果还能吃巧克力还能看足球直播,我愿意活下来
选择永无尽头。疾病的过程就是一个个连续选择的过程,刚做完一个选择,下一个选择又接踵而至。
杨洋的父亲就诊于北京肿瘤医院——中国最好的两家肿瘤专科医院之一,院方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:正值壮年的主治医生翻来覆去把片子看了一遍又一遍,整个科室的医生开过大会,研究过手术的方案。
杨洋挺着肚子,她当时已经怀孕30周,和母亲、姑姑一起站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。
手术进行了半个小时,主刀医生发现肝部有一颗ct上没有显示的肿瘤,这里是影像学上的盲区也是现代医学的局限性所在,在开腹之前无法探知所有角落。
摆在杨洋面的,又是一道棘手的选择题:肝部的这颗肿瘤位置极差,需要切掉四分之三的肝部,切不切?
“医生,这意味着什么?”
“他可能长期卧床,”
“手术之后还能化疗吗?”
“切掉大部分肝,病人会很虚弱,暂时不能。”
“会复发吗?”
“很可能会。”
“复发怎么办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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